“刘老师”,“走吧,已经很晚了。”
“我不想去车里,我一进去就好像能看到安远。”她抬头看向他,沈绪平看到她眼里的晶莹。
“那就走回去。”
她坐在哪里,一手撑在花台上,一手按住心口,却硬是没有起身。
“也不想走,那老子陪你去喝酒。”
“借酒消愁,那太懦弱了。我还清醒,这么多事等着我去做,醉了就是废人,什么事都做不成了。”
沈绪平找不到话可说,就挨着她坐下来,他离她很近,却偏偏保持了几公分的距离,使他们不能触碰到彼此。
“安远,她太骄傲了。”
“她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她太执着了。”
沈绪平不答话,由着她自言自语。
“我说过,总会有一所高校等着她,她偏偏要和自己较劲。”
“安远,她太决绝,太狠心,太自私了。”
……
净书又连着说了好多话,全部都是关于安远的。沈绪平无端回忆起那个在小叶榕下同样话多的女孩,只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朝气蓬勃,眼前的净书却如同被雨淋湿的小叶九重葛一般萎靡不振。
净书那淡漠的神情,像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,又好像在讲述自己,她把腿也拿到花坛上来,两手抱着膝盖,身子蜷成一团,好像抱着安远,又好像抱着另一个自己。
沈绪平只觉得有谁拿了鞭子抽打他的心脏,他看着她颓靡的样子而难过,却丝毫不知如何才能分担她的哀愁,减轻她的忧伤。
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,伸手把她的头拨到自己的肩上。
净书也没有拒绝,只是呆呆地靠在他身上,继续自说自话。
“我和安远,以后都更孤独了。”
“他们对这场考试看似倾心倾力,实际上全部都只是局外人。不过是一场考试,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分数,生命中本来就有许多不能承受之轻,而这“不能承受”恰恰是他们施加的。”
“‘他们’是谁?”
“他们是所有人,我也在他们之中。我们都是受害人,也都是加害者。”
沈绪平无法理解她话里的深意,只觉得在六月的凌晨,她全身上下都透着孤独的寒。他眉头一紧,伸手搭上她的肩膀,把她揽进自己的怀中,用下巴抵着她的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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