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回去——虽然他有手有脚也能走,可见多了程栩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,他又总爱在她面前装可怜,阮林春不自觉就把自己放到了半个家长的位置上。
如今她便是第一天送自家孩子上幼儿园、并为此操碎了心。
一盅茶尚未饮完,内侍来报,“宛美人想向主子请安。”
这下,阮林春不想走也得走了,于是放下茶盅,“娘娘,臣妇先行告退。”
程皇后亦知晓那段瓜葛,虽然是传言,可无风不起浪,宛采星若真个倾慕程栩,阮林春留下自然不便。
于是挥了挥手,“去罢。”
阮林春出门的时候,恰好与宛采星打了个照面。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,宛采星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喜色,盛装丽服,珠钗满头,打扮得晴彩辉煌,可脸庞苍白得难看,嘴唇和十根手指倒红得非常,是抹了过量的胭脂,吸过人血似的。
美人在宫中算不得顶高的位分,可阮林春还是轻轻朝她施了一礼。
宛采星亦微微躬身还礼,一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,比看皇帝还仔细些。
离开椒房殿后,紫云便忍不住按着胸口,“阿弥陀佛,这宛美人怎瞧着怪吓人的?”
阮林春倒是能理解宛采星的心境,若单单婚事不谐便罢了,可偏生她入宫是被迫,景泰帝再如何宠幸,到底是个大她二十岁的老头子,又时常得看自己这个情敌在跟前晃悠——换做阮林春一样咽不下这口气。
但,冤有头债有主,嫁的男人再不如意,她也该去怪宛家、怪大皇子,倘若宛采星是非不分,硬要迁怒于自己头上,那阮林春亦不会听之任之。
本想快点离开修罗场,谁知宛采星脚程倒快,三下五除二便赶了来,阴魂不散地唤道:“少夫人留步。”
阮林春只好停下来跟她招呼,只怪程皇后过于宽和,若是个嫉妒爱吃醋的,哪能容宛采星这般任性来去——该叫她好好学学规矩才好呢!
宛采星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少夫人怎的不留一会儿?待世子从上书房回来,咱们还能一起说说话呢。”
阮林春:……
这人脑子有毛病吧,一起聊天不会尴尬吗?
不过她算看出来了,宛采星就是来找茬的,一方面怨怼于她,一方面对程栩则是又爱又恨,说不定还疑心程栩故意推她出去,好让老皇帝得手——虽然事实也差不多。
但,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,程栩当然但凡心软一点儿,这会儿蒙冤受屈的就该是他了——他不是傻瓜,救人倒把自己搭上,自然得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。
阮林春忽然道:“美人,其实您早知那杯茶有问题吧?”
宛采星面上一滞,忙呵斥道:“混账,你从哪听来的闲话?”
但这片刻的变色已足以印证阮林春的猜想,据程栩说,那药茶气味极淡,轻易难看出古怪,是以连他都险险中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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